2009年10月25日

GQ 2007: Something About Christian (Chinese Translation)

前言︰我從 2009 年 GQ,翻到 2008 還有 2007。這也算是我的自我達成嗎?就像 Mr. Bale 在 2007 年這篇訪談中講的。(笑)

我比較驚訝的是,除了前言之外,整段談話的翻譯尚算簡單。或許是因為這是美國 GQ 的關係?

這一系列的照片 Bale 顯得很瘦,應該是拍完 Yuma 沒多久拍的。Yuma 中的 Dan 是比較苗條的,所以穿上西裝的他整個人扁扁的。只是就算他穿上衣服扁扁的,一脫掉又是滿身肌肉。該死,這種身材真是讓人忌妒!(咬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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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Christian-Bale.us
二十年來,從『太陽帝國』、『開戰時刻』到最近張力十足、折磨肉體的『搶救黎明』,Christian Bale 還是堅持守護他的隱私。 至今,他陳述著對「難以置信的麻木」的恐懼。童年讓他對狂亂上癮,他生命中的怪異現象(去問他老婆)被他詮釋的黑暗角色給取代。

Photo by : Nathaniel Goldberg

與 Christian 相關的二三事

TOM CARSON 執筆前言

與其他演員不同的是,Christian Bale 以面具遮蓋他所有的家中事。讓人們不安的是,除了 2005 的『開戰時刻』以外,其他的蝙蝠俠都在某些怪異的地方與 Christian Bale 有相似之處。在螢幕中,那張毫無氣力的臉龐 -- 有如 Hirschfeld 諷刺漫畫中的顴骨、壓抑的雙唇、帶著淡淡悲傷的魅力雙眼 -- 這樣的臉不會讓人覺得他背後有什麼樣祕密。通常,面具不是在醜陋的自我憎恨中脫落,就是在怪異充滿自戀的自我滿足中滑下,面具背後的真面目因此被揭發。如果都不是上述的兩種情形,那就是 2000 年的 American Psycho 的例子了。在那之後,他小心謹慎只讓我們看他身處於疏遠世界中的乖僻模樣,不然就是乖僻的遊蕩於疏遠世界中的身影,這兩種狀況都帶著空虛。

二十年前他就在 Steven Spielberg 的『太陽帝國』中,以拘留日本戰俘營的男孩讓電影界驚艷,其人生的大半都隱藏在他所扮演的、那些孤獨且離群的角色中。不管是 Todd Haynes 的 Velvet Goldmine中成為待在密室內癡迷於濃妝豔抹搖滾樂團的青年,或者是 The Machinist 裡面遭罪惡感追逐而失眠憔悴的機械師,這些例子都可看出 Bale 偏好於孤獨、執著、失衡的角色,這也讓他成為過去十年來獨立製片的偶像代表(原文:cult icon)。他還是繼續處於射程廣大的好萊塢雷達之外,即使『開戰時刻』也沒帶來太多戲劇性的改變。相信即使是未來的續集『黑暗騎士』上映之後,他仍會維持他的風格。不過,在所有扮演過蝙蝠俠的演員中,Bale 是唯一一位看出 Bruce Wayne 怪異個性的演員。

他最具吸引力的角色,Dieter Dengler,一名生於德國的美國海軍飛行員 -- 他可能也是在越戰中唯一成功逃出寮國的人 -- 這是由 Werner Herzog 執導稱為『搶救黎明」一部引人入勝的作品。這部電影代表的是積極正面,描述向各種可能挑戰一段血淋淋的故事。(註:裡面有非英語的文字,跳過)而 Bale 詭譎信心十足的演技造就了這部作品。

Dieter 在被寮軍射下來之前,他已經經歷過一段怪誕的人生。他在不經意闖進的艱困環境中,尋找神祕而常人不能理解的滿足。這是 Bale 的另外一個角色,這真是非常典型的 Bale:為宿命論引進令人惶恐卻也模稜兩可的意義。他自然而然地成為戰俘營的領袖,因為他與其他戰俘不同,他的鎮定並沒有被那些原始的折磨所消耗,他忙著以蒙納麗莎的微笑欺騙監禁他的人們。Bale 之所以被選為演出 Dieter 的原因就是,Dieter 在處於一般的狀況中,他就是個和善親切的演員。但是一旦面對叢林中的考驗以及怪異的對手時,他那偽裝在和善背後的堅毅個性就因此浮現,他會變得比平常更加的神祕。
由 NATE PENN 採訪
GQ: 你在這行中,展示了轉換口音的驚人本領 -- 我找不到第二個英國演員能像你一樣能夠這麼成功的操縱美國口音 -- 你在 Werner Herzog 的電影『搶救黎明』中的口音真是傑作︰一名在德國出生長年居住美國的人的說話方式,竟然是由一個在 Wales 出生的演員所表現出來的。
CB: 一起共事的德國人告訴我說,從黑森林來的德國人都多少帶點怪異的口音,即使是德國人,都可以感覺到 Dieter 那有點誇張的口音。在 Werner 1997 年 Dieter 的紀錄片中,我們能看到他年輕的模樣,他的口音很奇特。不過我沒有全面採用他的口音,因為那樣可能會干擾到作品的其他部份。我可以操美國口音,只是我覺得「不對,口音只是他的一部份」。Werner 都讓我自由發揮,就算到現在我不覺得他有發現我用了特殊口音。

GQ: 你是否都是以聲音作為建構角色的開始?
CB: 我要到能夠使用角色的聲音我才有辦法感覺到角色在我體內成形。我並不是擅長操縱腔調口音的人。那些有口音專長的人能夠切換口音 -- 蹦! -- 一聲就切換到另一種口音,但我沒辦法。維持在同一個口音中成為我的基本功,我的重點是讓腔調跟著自己一整天。我會先從店家或者是餐廳中的陌生人開始實驗,剛開始會覺得很蠢,不過因為他們不知道我的口音變了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之後你得使用新的口音與朋友以及家人對談,這下子他們就會知道接下來的幾週他們都得聽你用這個口音說話。一旦到了拍戲時聽到 "Action",你才不會覺得自己成了個蠢蛋。

GQ: 你在訪談中強調過你並不是所謂的 Method Actor,你不會將過去的人生經驗套用到你的演技當中。你怎樣去探索角色的情緒?當你十三歲演出『太陽帝國』時,你是怎樣想像角色的情感?
CB: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沒錯,當年在演出某些場景中間,當我套用我的家庭背景去想像角色的處境時,我就會覺得很糟很惡劣。我會假裝抹煞自我,然後會假裝我就是我要演出的角色,讓自己延伸到自己都願意相信以及感受的地步。有時候,這樣的做法會衝擊到我自己本身原先的信念或者是思想。天,有時候那真的很折磨人。每當我深入到每個角色時,我身邊充滿幽默感的朋友以及家人就得忍受另外一個全新的我。我老婆倒是頗享受其中。我最近的電影叫做『暴力衝擊』,我扮演一名飽受創傷後症候群折磨波灣戰爭的退役士兵,與這個角色相處的感受很特殊。

GQ: 在經歷了『太陽帝國』的宣傳後,你似乎思索出一套與與媒體相處的方式?
CB: 我當初在巴黎的一間飯店中,我受夠了甚至噁心於不斷地回答同樣的問題,所以我開始沈默,開始用筆戳著柳橙,當下我那個反應可說是最真實的我。我已經坦白地回答了很多問題,他們卻還是在問我相同的問題,所以我才會開始戳柳橙。之後,我只是說 -- 我這一整天都要接受訪談,我又說「我沒辦法再接受任何的訪談。」所以我逃離了旅館然後在巴黎閒晃了一整天。走在街上腦袋想著大家都慌成一片的感覺還蠻好的。

GQ: 不像其他的童星,你順遂地成為成人演員 -- 你甚至沒有惹上任何違抗法律的麻煩。只是,在電影界工作是否帶給你一些負面的影響?
CB: 我認為確實有一些負面影響。我之前跟某些人講述一些故事,我講到一半時會突然理解到我所受到的影響,因為在過了一些年後,我會開始分不清楚那到底哪些是我扮演的角色所經歷的事件,哪些是真正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註︰好可怕,甚至,我覺得好悲哀)。我覺得那還蠻有趣的(註︰Oh My God! Funny?!),只是我有些朋友覺得那很可悲而且很惱人。你看過一部名為 Ponette 的電影嗎?如果你想見識真正的童星演技 -- 我是說,她的演技好到讓人不自在。你不由得會為那個小女孩擔心,你擔心她到底在怎樣的引導下能夠表現出那樣的演技,只是她的表現真的非常驚人。不過,讓小孩子在那麼小的時候就處於專業領域中工作就是不太對。當初我是很感激有那樣的機會,因為我的家境確實是有問題的,我的演出讓我的家有所依靠,而那確實也拯救了我的家庭。但要是我處在優渥的環境下,我是不會在那麼小的年紀就出來工作。
GQ: 在『太陽帝國』DVD 的幕後製作中,我們看到 Spielberg 在一場拘留營被轟炸的戲,你站在一棟建築物的頂層,他指導你揮手到處跑並且大聲喊叫。但當攝影機開始轉動拍著這複雜且昂貴的戲時,你似乎僵在原地。後來,Spielberg 只能說「Christian,你怎麼了?」
CB: 第一次驚覺到我把那場戲搞砸是當我看到幕後製作的時候,我只是盯著幕後製作問著「真的嗎?我整個搞砸了嗎?」是的,我是站在那場爆炸場面之前,我把整個爆炸畫面都遮住了。我看得出 Steven 試著保持冷靜。我在看到那段幕後的時候,我笑了。因為幕後製作中的我根本沒在聽他講話,我看到我假裝一切都沒發生。當他在對我說話時,我就只是「我不知道,跟我沒關係。」我沒把前幾分鐘發生的慘劇當成一回事,我就只是「呃,我剛剛該怎麼做?下次我們就可以把這場戲弄好,只是我不打算沮喪地坐在這邊」這是我面對大部分電影的態度。我每次都玩得很愉快,我不曾感受到任何壓力,對我來說那就只是「嘿!我就是做我該做的,如果我做得不對,那就是不對。那我還能為你做什麼?」(註︰這就是所謂的「導演的演員」)

GQ: 你曾說過你過去之所以能夠免除步向與其他童星同樣的命運,是因為你第一個角色是個性格派角色,所以你不需要忍受他人無法接受你長大後不再可愛的事實。我懷疑或許是因為你住在英國,你周圍的人只會把你當作演員;但要是換成美國,你的同學會為你歡呼。但這好像也不是你身在英國的境遇?
CB: 嗯,我忘記到底我說了哪些真話哪些假話。當你一整天都在記者會中,你會想要稍微娛樂自己一下,而且有時候我會讓對方去引導整段對話。所以有的時候他們會說「喔,所以你在學校被欺侮嗎?」而我可能就是「啊?」只是,我沒說過那樣的話,我只是說「對對,那真的很可怕」因為我想要讓自我消遣,我又不是政治家,所以偶而亂扯又沒關係,況且我又沒有惡意。很單純的就是,某些時候說真話就是很無聊。

GQ: Sissy Spacek 曾告訴我,她在 Badlands 時她發揮了演技,那是她第一個電影角色,也是她演員生涯中最頂級的演出。之所以頂級的原因是,當初她根本搞不清楚演戲到底是什麼。那是不是跟你在『太陽帝國』中的狀況一樣?

CB: 新手的實力是難以望及項背的,如果那名新手真的進入到角色中,我想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多優秀的演員,你就是比不上新手。所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要因此就不再做任何的演出然後就這樣下去?不,我會讓自己沈迷。但我坦承那樣的模式是一種自我毀滅,你每拍一部片你就得付出比上一部更多,你會讓自己越來越難繼續。

GQ: 這麼多年來,你都不太談論你個人的過去,但你還是說過因為你父親不斷地搬家,所以在你小時候,你甚至搞不清楚你是哪個班級的學生。
CB: 我很感激我父親的這個做法,因為我知道其實他想做的比他實際上做到的更多。他想要的不是找一份工作賺點錢,然後一年有幾天假的生活,那絕對不是我父親,他要的更多。我父親並沒有受過太多教育,但是他是個聰明人 -- 一位極端的理想家及夢想家。他的部份是神職人員,他的部也是海盜。他瞧不起教育系統。他擅長讓整個家庭處於漂流的狀態。好幾次我們都坐在卡車上,沒有任何可以遮蔽的房子住,我們只是四處看,坐著看其他人搬進我們的家中。那些過去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那很有意思。他會出去一趟,回來時就準備好居所供我們生活。在我們待在那個地方一陣子後,他會開始另一段冒險︰「喔,我們要搬走了!」在我小的時候,我不知道搬家的原因是因為有人敲打著門要趕走我們,而我爸只是說「來,我們離開這邊好不好?想不想離開?今晚我們就走。好,我們離開了,太好了太好了。」不少人看著這樣的現象就會說這不是教養小孩該有的方式,但請恕我告訴你們,我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方式。他的壓力顯然非常的大,但是他不曾讓我們看出他的壓力。他讓我們覺得「生活就是這樣,生命就是充滿了變動,你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出困境。」我們的身邊總是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他會接納他們並且幫他們找到維生方式。我們身邊更少不了動物,那是個馬戲團。就算我們在只有一間臥房、昏暗的三樓公寓中,我們還是有動物相伴。之後我們會幫他們找新的主人。對他來說,這些都很重要。
GQ: 當你在拍 American Psycho 時,你的經紀公司幫你付了些貸款。你現在的財務狀況是否已經穩定?(註︰Bale 在那段時間因為窮到沒錢付房子的貸款,那是段很有名的過去)
CB: 該死,我現在有錢可以拿,而且還拿得不錯 -- 那實在太難以置信(註︰在今年的 GQ 嗎?他說他片酬高到會讓他有罪惡感。請告訴我好萊塢哪個A咖也會有罪惡感的!)。我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演出蝙蝠俠之前,我有一年半都沒工作。我想找些戲演,但遍尋不到適合我的角色,這也是我人生經驗的一部份。世間是不斷變動而且不曾平靜的,或許對某些人來說世界是不變的,但對我來說不是,或許這也是我自找的,我不太確定。不過,我承認我癡迷於騷動,因為我就是在騷動中成長的。要是能夠預測接下來的事情,我反而會覺得不安焦躁。能與友善有禮、胸有成竹循規蹈矩的人相處,對其他人來說很好 -- 天,但我可沒辦法。身為一名父親,我會因為安定與否而焦慮,我總是處於備戰狀態,我會為了不讓眼淚從我孩子的眼中落下而讓手沾染鮮血。

GQ: 十八個月無事可做,你的感受是?
CB: 在那段漫長的空檔,我經歷過沮喪。每個人都需要有目標,但當你下定決心做某事但事情沒發生時,你就會覺得自己非常沒用。

GQ: The Machinist 結束了你的休息,你為了角色 Trevor Reznik 減掉了六十磅,他是個一整年都沒睡覺的角色。是什麼讓你激烈的改變自己?那是不是你要幫那段時間的沮喪尋找一個答案?
CB: 沒錯,你說得很對。我也知道其實不用做得那麼超過,因為做多做少對電影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對我來說那是重要的,那是我為了自己所作的事情。他是個飽受罪惡感折磨的人物,我想要表達出他受到煎熬的模樣。對我來說那是段怪異且自傲的行為。不過,在轉變 The Machinist 以及接下來蝙蝠俠的過程中,我的手法太過笨拙。我為了蝙蝠俠增加了一百磅,我胖過頭了,我又太超過了。我穿不下蝙蝠裝。只是我還是會繼續做!因為那是種個人的奪標,因為那過程中會讓你體認到某些事情,不是純粹只為了電影。有的時候我們就是會想稍微自虐一下,然後看看你能得到怎樣的回饋。極端的事情會讓人因此有滿足感。

GQ: 你說你幾乎只靠香煙及威士忌存活。
CB: 要餓死自己沒有祕訣,先從減少食量開始,一直減,直到最後就不太需要吃。之後我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因為我的身體虛弱到無法行動。所有事物變得...事實上,非常的喜樂,所有事情都變得不太尋常,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那就是我所做的。」這也變成我生命中相當值得記念的一段,每件事情都變得很清澈,十分美好。那段時間改變了不少人生中我對某些事情的看法,而那些事情確實也是我現在不想碰的。我當初就像個憋腳的哲學家。
人的生命是由分秒所構成的,所以我確定你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當你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之後回首審視過去時,你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是你當初又忙的要死。我們總用這種方式過日子,但那不是過日子,那只是撐下去,你不會記得你那些撐下去的時光。所以我們都得去做一些事情讓那段時光變得值得回味,我們得去達成某些清楚的目標。為了避免自己的麻木不仁,為了不變成個無趣的混球,我們得攀越頂峰。雖然很不幸的,那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註︰天啊,他...好愛說教)

GQ: 你與相當多位懷抱強烈女性思考的女性導演合作,有 Gillian Armstrong(新小婦人)、Jane Camplon(伴我一世情)、Lisa Cholodenko(Laurel Canyon)以及 Mary Harron(American Psycho),是怎樣的動機讓你想與她們共事?
CB: 有時候還真的要靠像你這樣的人指點,我才會發現我這個習慣,或許只有你注意到這點。你之所以會問我是因為我的繼母(Bale 過世的父親娶了他在 1999 的伸張女性墮胎權的義演會中遇到的 Gloria Steinem 為妻),我沒用那樣的角度思考我的這個習慣。能夠讓別人問我這個問題還蠻有趣的。
GQ: 你過去二十年中仍稍微透露了一些你個人的生活。你說過你需要保持一點神秘感,如此一來人們才有辦法接受你演出的各種角色。
CB: 那聽起來還蠻自大的。我發現,我對某些人的理解度越低,他們就會更加有趣。那些我喜歡的音樂人、那些演員、作家、導演、藝術家 -- 在我對他們個人有具體的了解後,我欣賞他們作品的角度會因此被設限。我最先感受到這件事時,我還年輕。人們一下子都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但我對他們卻一點都不了解,那種感覺很不舒服。當我還無法習慣眾人的目光之前,我就被擺到群眾面前,我不喜歡那樣的感覺。那就是,嗯,誰會管我怎麼想?對我來說,當我看著演員談論演技的時候 -- 我他媽的只想抓自己的頭去撞牆。那樣的做法只會讓人掉入有如群體自瀆的例行公事中。每個人都互相稱讚時,那些說出來的話都只是胡說八道。

GQ: 你喜歡哪些電影?

CB: 我愛看的?
GQ: 對。
CB: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說我喜歡哪些電影。我就是不想講。(笑)
GQ: 是因為你希望與其他演員維持一定的關係?還是說那會太露骨?
CB: 事實上,兩者都有一點。

GQ: 在你演出過的角色中,你不曾成功贏得美人心,這真的讓人非常意外。你是否想過「天,為何我不能演 Alessandro Nivola(註︰Laurel Canyon 中 Sam 的母親的男友) 在 Laurel Canyon -- 那個迷人的搖滾明星?你是否在意?(註︰前幾天才跟 verna 一起笑過這點)
CB: 在 Laurel Canyon 中,我其實比較喜歡的是我演出的那個角色。當我與 Lisa 見面時(Cholodenko,導演),她看著我對我說「你很適合演(他假裝彈吉他)的角色」我只是說「是啊,但是另外那個比較吸引我。」現在浪漫電影當道,但我並不太喜歡觀賞那類的電影。我不會把話說死,但是我會說我絕對不會在典型的愛情浪漫喜劇中出現。除非,我剛好在街頭流浪,然後有人選角選到我,而我那時候又亟需一些麵包裹腹,但那又是我唯一可以拿到的角色。在那樣的狀況下,我就不會說不可能。在我變老後或許會有人找我演出那樣的角色,雖然我頗懷疑,但或許有可能。對我來說,愛情浪漫喜劇充滿了矛盾。

GQ: 『搶救黎明』的泰國拍攝現場,我想那是個紛擾不斷的集合。Werner Herzog,那位好挑起死亡以及悲劇禍害的導演應該又玩了些老把戲。那是你想與他合作的原因之一嗎?
CB: 劇本是 Werner 寫的,拍片的時候,他已經有兩年的時間都沒有看劇本。當我做一些演出時,他就會說「太妙了,我喜歡你的表現,非常喜歡,繼續下去,不管你的主意是怎麼來的,繼續下去。」而我就會回「那就寫在劇本裡,我只是照著劇本的做而已。」有的時候他會說「你幹嘛那麼的投入這件事?」通常我給他的答案就是「呃,這是你寫在劇本裡的,Werner。」然後他就會說「喔天啊,Christian,你別再讀那該死的劇本了。」他其實給我很多發揮的空間,就好像︰「讓我驚訝!別讓我驚訝!你就自由發揮。」之後我就會為了一個鏡頭再次與他合作。我不會說與他合作的經驗都是愉快的,只是我也不要每件事情都只有愉快。我希望整個經歷能帶給我一些回憶,如果沒有足以回憶的事情發生,我會非常非常失望。我已經從演戲當中體會到,疼痛的感覺會成為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所以,即使處在痛苦的時刻中,我還是能在極端中找到無限的快樂,這也是我不斷嘗試演戲的原因。再來,我是個恐懼上隱者。有幾天我們拍攝我吊在直升機扶手旁的戲,我人就被掛在直升機之外。當直升機升空的時候,直升機的螺旋槳砍掉了幾棵樹,而我就被吊在外面穿過叢林,我就吊在外面。我已經好久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了。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我曾用大頭針釘自己的手臂(註︰我的天!),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有的時候你就只是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痛。我要生命中不斷有新的東西參與,Werner 就有點像是那顆大頭針。Werner 就是猛烈攻擊你,我喜歡他這樣做。Werner 稱它什麼?「令人狂喜的事實」。我認為他所講的就是生命中的頂端。只要你方法對了,你可以在工作中找到許多的狂喜。
GQ: 你的電影『頂尖對決』在敘述的就是一個藝術家為了追求完美而將生命當作代價的故事。演戲是否也在你生命中帶走了什麼?
CB: 這是必然的。不過我不想讓自己變成個愛發牢騷的演員。我不會期待我的女兒去理解當我在拍片期間時將自己隔離的做法,所以我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情了。(註︰這邊講的應該是 The Machinist 那段期間他將自己封閉起來的事情。他說那段時間他都不太與他人往來。我又要佩服 Sibi 姐了)。對其他人我還是會那樣做,但是我絕對不會對她做出一樣的事情,我絕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困惑的事情,不管是我的出現、我的消失或者是其他什麼的。那是我該去改變的,而且現在我也能做到。(註︰可是你的南方口音還是嚇到女兒啦)

GQ: 你已經拍了將近三十部電影,而且還繼續...

CB: (註︰又搶話了)我算是個積極的演員,『太陽帝國』是二十年前的作品,我還是十分積極。我喜歡積極,我會說因為演戲會讓我覺得我還可以繼續以自己的方式創新自我,而其他人對我的期待不會讓我有壓力。我常常會遇到一些人,他們都搞不清楚到底在哪邊看過我。這一陣子,我開著我的小貨卡(註︰小貨卡果然是他的愛車,就是生銹的那台),有一天我走出我的小貨卡,有個人就對我說「你上個禮拜是不是幫我整理花園?」(註︰哪來這麼帥的園丁!我要!)我蠻喜歡那種感覺的。在那天之前,我對我所演過電影的想法是「這就是為了你(註︰應該是觀眾)而做的電影。」而現在我是,不管是怎樣的電影,那都是為我自己做的,只是那樣的作品應該不會出現,但我還是樂在自己的工作中。或許有一天,那部作品會出現,到時候我應該能瞬間了解大家所談論的到底是什麼。(註︰哲學家啊你!)

10 則留言:

verna 提到...

1.演戲演到分不清真假,聽起來很恐怖吔
跟催眠導致錯誤記憶,沒發生還以為自己經歷過一樣,這位大哥現在還好吧(汗)

2.""偶而亂扯又沒關係""看到這句大笑 太任性了

3."該死,我現在有錢可以拿,而且還拿得不錯"想像他直率脫口而出這句話很好笑
生活過的去的話,就給我回去多拍幾部另類點的獨立片啦
(還有英國片 看一堆美國人裝英國人有夠怪的= =)

4.又要來整理一下他被當備胎or感情生活乏味的片嗎?
原來Lisa是要他演樂手,好想看他演Ian是什麼樣子捏
啊~~不行 要唱歌不行XD

5.這篇也閒扯的厲害= =

Marco 提到...

verna,
1. 他是可狂人,我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演員像他這樣入戲那麼深。我聽說過法國的伊莎貝艾珍妮(Isabelle Adjani)也曾入戲到嚇到旁邊的人。
Bale 對演戲的瘋狂讓人害怕,卻也十分迷人。他怎麼小時候就很自虐,還拿大頭針螫自己!我翻到那段傻在電腦前。

2. 任性的很可愛啊。他講的也沒錯,反正他亂扯地球也不會少轉一下。

3. 有啊,他有在拍比較特別的了啦,只是他本來就產量很少,二十幾年才三十幾片,難怪他當初會窮到。

拍英國片!拍英國片啊!!

4. 快!你來整理一下~
他唱歌?噗!只是他真的很喜歡音樂啊。

5. 這就是 GQ 的奧義啊...(遠目)

Tina 提到...

愛死妳了Marco~~~~~)))))>////<
借轉借轉!!!!!

插下樓上的話題~我蠻喜歡GQ這種訪問說~
老是問些重複無聊,影迷都可以替他回答的問題挺無趣的呀~
我寧可聽他說教也不要聽他不耐煩的回答些罐頭問題~XD(沒在學校後就發現能聽人說教是件值得令人懷念的事~況且這老師還這麼帥...=////=...)

Marco 提到...

Tina,
這也就是為何我想把手上的 GQ 都翻到的原因啊。
請借~

或許看不到 Bale 當老師,不過 Bale 當過 Dr. Sam,精神科醫生。

RO 提到...

GQ: 不像其他的童星,你順遂地成為成人演員 -- 你甚至沒有惹上任何違抗法律的麻煩。只是,在電影界工作是否帶給你一些負面的影響?

他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可以看出他真的是個很細膩的人,對於成名甚早(進入大人的世界)有遺憾也有感恩。看事情不只看一面

Marco 提到...

RO,
一方面是這些問題他也準備好幾年了。聽說 verna 早年被他騙過,因為他曾回答說「因為我都有乖乖聽爸媽的話」之類很無聊的回答。(應該又是撒謊)

看多他的 interview 喔,真的發現這位大哥很有內涵。難怪 Werner 伯伯說他是個內在比大家都能看到還又深沈的演員。

RO 提到...

唉,水瓶座有個毛病,如果人家都以為你很正經的時候,他們就開始耍寶給人家莊笑維,水作的咩,放到哪種容器就變什麼模樣。(套一句我朋友說的:水瓶座來自異次元,即使機車也是可愛的機車,哈哈哈~~~)

不過本質倒很堅定,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或是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有些人或許只是看到他漂亮帥氣的皮像,但是他其實骨子裡不只是那樣啊!

Marco 提到...

RO,
水瓶座的朋友我有幾個,大老闆也是水瓶座。他們頭腦很活,對上我這種死腦筋的魔羯座...有時候會讓我想砍人。

加上這位老兄常常看書,然後又有演戲讓他體驗人生(雖然他的人生也夠精彩的了),所以才會讓他如此的有深度?

verna 提到...

他就是太有深度 深到這篇我幾天來一直重看還有一些東西卡住看不懂他到底在講什麼= =

Marco 提到...

verna,
之後發 msn 問我吧。正在翻譯一篇有點惡搞的東西。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