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panese Magazine Cut (2001) (Chinese Translation)

ファルコさん～
Cutを使用させていただいて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這篇是日本的 Falco San 掃描 Cut Magazine 的訪談。"American Psycho" 是 2000 年的作品，日本晚一年到 2001 年才上（台灣應該是沒上）。Bale 當初為了宣傳到日本，當年 Bale 已經開始以大鬍子模樣出現。

或許有人會問我「怎麼老愛翻譯 "American Psycho" 的東西？你要不要把 blog 改成 "American Psycho Fansite"？」（笑）"American Psycho" 堪稱是 Christian Bale 人生重要的轉捩點，不管是在職業上或者是想法上，也算是他成人之後第一次當主角的美國大片。他為此接受的訪談非常的多，所以我不小心就會摸到這些訪談。

翻這篇最希望讓大家看到的是，他談到童星成為成人演員的心路歷程，以及身為童星卻沒有走錯路的原因，還談了他身為英國人的立場，這些都是日本記者會問而歐美記者很少問到的問題。我相當喜歡他的回答。

原文出處：Falco San's Bale Tankentai = Nisshi 2nd S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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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童星出身的演員大概都成不了氣候，而現在能夠突破這個魔咒的女演員代表就是茱兒芭莉摩，男演員的代表應該就是 Christian Bale 了。在他十三歲的時候，經由 Steven Spielberg的提拔，他從四千名童星中脫穎而出成為『太陽帝國』的主角；三年前，因為在 "Velvet Goldmine" 中演出記者一角的關係，他成了最流行的演員並受到多方的注目。最近以他為主而引起眾人討論的就是，以在美國引起一陣騷然的話題小說所改編的電影 "American Psycho" 中，他所飾演連續殺人魔，名為 Patrick Bateman 的雅痞。就好像將過去封印住的能源一次爆發開來似的，帶著滿臉笑容冷酷行兇殺人的 Christian Bale，儼然已經成了現在的話題人物。在日本上映時間早於 "American Psycho" 的 "Shaft" 中，他仍繼續演出壞蛋的角色，難道從今以後 Christian Bale 會繼續選擇演出「完全無法被觀眾所認同的角色」嗎？事情要是這樣發展下去當然會更加有趣，但是事實上卻不會是這樣。

Cut: "American Psycho" 在十年前出版時造成一股極大的話題，當年你讀了這本書了嗎？
CB: 沒...有一次我走進書店後，就只是無聊的翻著一些書的時候，我曾把 "American Psycho" 拿起來看了一下。剛好又翻到兩個妓女一起出來的那一幕...大概看了一頁吧，再看下去就有點...我是在看完電影劇本之後才將原著讀完。

Cut: 原來如此。當年因為因緣際會而翻到那一頁的時候，應該沒想到十年後自己會接演那個角色吧？
CB: 是啊，那個時候根本無法想像會有這樣的結果... 而且更沒想到我還得與兩個演妓女的演員演出那場戲（笑）

Cut: 在電影開拍前，你是否曾與作者的 Bret Easton Ellis 見過面說過話呢？
CB: 嗯，我跟他見過好幾次面。沒記錯的話... 我們第一次是在安排好的晚餐會中，導演 Mary 與我一起與他見了一面。之後，他也參加了Mary 與我為了電影集資而舉辦的劇本朗讀會。朗讀會完畢後，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去過。他也曾到過我們拍片的地方，也曾在我們兩人共同的朋友所舉辦的酒會中見過面。當然，這部電影的首映會時，他也來了。

Cut: 關於電影，他的感想是？另外，針對於身為主角的你，他有怎樣的意見嗎？
CB: 呃...該怎麼說呢，剛開始...導演一開始就希望由我來詮釋主角的 Patrick Bateman，Bret 倒不是很能夠接受這樣的選角。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有剛剛我提到的那場晚餐會。也就是說，那場晚餐是為了說服他而辦的。見過我以後，雖然他覺得我能符合 Bateman 的形象...只是...在剛剛提到的那個劇本朗讀會時...他變得非常的神經質，可能是因為他不曾在公開場合聽到自己的小說被這樣朗讀出來吧。在朗讀會結束後... 他說，他從不知道他自己小說這麼有趣，聽了我們的朗讀後，他說他沒想過他的小說可以這麼好笑。雖然有側面聽說他似乎對完成的電影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滿意，我是沒有打聽的很仔細，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方面覺得不滿。或許身為作者的可能都會有類似的感覺吧？那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兒子送出去給人家當養子的感覺，自己嘔心瀝血完成的作品，在變成電影的時候就只能任人宰割，而且雖然是根據自己的作品為基礎，但是他人卻會發揮想像空間表達意見。也就是這樣...我是能理解他無法以平常心看待電影的心情。

Cut: 這是部以八零年代為舞台的作品，所以在劇中的穿著以及音樂也非常的八零年代。以你的年齡來說，八零年代剛好正是你多愁善感的青春時代不是嗎？
CB: 嗯...八零年代對我來說嗎... 剛開始，我只是個普通的小男孩，因為小時候就開始以童星的身分工作，所以八零年代我在舞台以及電影業界就小有名氣。嗯...應該這麼說，我的青少年時期跟一般人的不太一樣。我是...就是...雖然不是說非常的有名，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知道我這個人，因此我的童年青少年時代不是太普通。老實說，我的童年時期是不太健全的。在開始童星的工作後沒多久，我走在街上就有人來找麻煩（註：『太陽帝國』後他回家就被人欺侮，在拍 "A Murder of Quality" 時也被共演的男孩們欺侮），我跟同年代的男孩子們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嗯...我可說是大家都好奇的對象。就好像是被擺在展示箱中的東西一樣，只要一上街就會被人家指指點點的。我所作的事情、所該完成的事情都得配合周圍的人，也常常因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而被大人抓去說教。我的父母並沒有那樣對待我，但是其他大人就有點超過。要不就是對我說「什麼什麼也要懂得判斷吧」不然就是念說「怎麼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之類的... 講真的，我的童年很難說是個絕對快樂的童年，所以說是啊，我過了一個不太普通的童年生活，而且是一段與普通的生活嚴重脫節的過去。經這麼一說，"American Psycho"的 Bateman 也是類似這樣，他就是因為與一般人的生活太過疏遠而造成他的失常。

Cut: 那你有因為自己以演員的身分渡過八零年代而感到後悔嗎？
CB: 嗯。

Cut: 我（記者）與您的年紀相當，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在我眼中，八零年代是個讓人厭惡的時代。但現在回首看看，那還真是段充滿鄉愁讓人懷舊的過去，而且還充滿了不少的美好事物。是對你來說，應該並不全然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吧？
CB: 如你所言，事情確實是這樣的。比如說，即使第一年剛進到學校就充滿了一堆有如惡夢般的經歷，現在長大成人後回頭去看那段過去，還是會讓人回味當初的一些美好。只是對年紀尚小的我來說，在心態上還沒辦法理解到演藝世界的黑暗面時就已經被迫要去見識那個世界。只要身在這樣的世界中，身為小孩的我就得受到特別的對待，絲毫無法抵抗。嗯，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Cut: 一般來說，童星似乎都有著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魔咒纏身，在日本實際上也有同樣的情況，但你卻可以突破那個魔咒，建構起自己優秀的經歷。你是否思考過你自己到底掌握了什麼樣的技巧。
CB: 嗯...童星出身的演員確實都會遇到艱困的時期。是啊... 其實從很多的角度來說，因為『太陽帝國』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票房以及名聲，我反而因此鬆了口氣。當時我的名聲雖不夠大，但已經足夠讓我煩惱了。如果童星變得太有名，而且很小的時候就出名的話...在被以名人的特殊待遇對待的風氣影響下，我認為小孩受到的不良影響所造成的傷害會遠大於對成人的傷害。所以，比一般小孩來說，童星得花更多心力去找到屬於自己的想法角度，童星也會因此而成為不是小孩的小孩。童星出身的演員要不就是無法成功的突破童星的桎梏而轉為成人演員，要不就是陷入吸毒的窘境中。從小就受到周圍的特別待遇應該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吧。當然，要說其他的理由應該還是有得講。童星所要表現的大部分都是展現可愛的那一面，甚至建立在「總之小孩就是應該要很可愛」這種騙人不用錢、充滿幻想的假設上。之後，當這些小孩們進入了青春期，鬍子也長了出來，突然間失去了小孩子該有的可愛氣息後，就很難保證他能否保有兒時的名氣。嗯...看到以前很可愛的童星，在青春期成長期間因為長得不夠均衡而因此大失所望影迷也時有所聞。以我的經歷來說的話，因為我一開始所演出的角色並沒有被要求要強調角色可愛的一面，在『太陽帝國』中，我演出的角色經歷了複雜的過程，還帶著一些大人的個性，所以並不是傳統童星會被賦予的角色，甚至那是個比較適合給個性派演員演出的角色。所以對我來說...可不可愛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壓力，所以長大後也沒因此對我的工作造成影響。但是我還是避免靠著名聲闖蕩，我很知道我自己無法忍受那樣的工作形態，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延續演員生命，所以我選擇不太搶眼的角色，也盡量少在媒體前現身。作品要上映的時候我雖然還是會配合宣傳，但在其他媒體以及活動方面我還是盡量避免。

Cut: 所以，老是演出不顯眼的角色時，你不會因此感到焦急嗎？
CB: 這倒是一點都不會，這反而是我所追求的。我並不想成為「我就是主角」的那種演員，我也絲毫不想成為所謂的明星，或者是其他的名人之類的。當時的工作帶給我很多樂趣，而且沒有身為主角的壓力，那樣反而比較適合我。

Cut: 現在的你都不斷地在雜誌的封面出現，所以反而是現在的狀況讓你覺得不太對勁嗎？
CB: 呃，我現在是已經比較習慣了，剛開始的時候真的覺得很不對勁，我要是看到自己出現在雜誌封面上，我還是會覺得不太舒服。但這也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人來看我所演出的電影，所以我才上雜誌封面。嗯...只是...當看到自己被放在雜誌封面上，我有時候整個人會不自在地縮起來。

Cut: 雖然你是英國人，但應該有不少人以為你是美國人。你在很多的美國電影中演出，而且名字還相當有法國味，我個人覺得你給人的感覺是沒什麼國籍的。即使你現在住在美國，你是否仍感覺到你英國人的個性在你的體內呢？
CB: 確實是有的，我自己仍覺得自己是英國人，只是... 這跟愛不愛國不太一樣，呃...到底人住在哪邊我是不太在意，我現在已經很能夠適應在美國的生活，但這不代表說我討厭英國，我還是希望能夠回到英國拍戲。我其實在不少的英國電影中演出過。因為通訊技術的進步，國與國之間的距離也變得更小了。不過份拘泥國籍，對我的工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Cut: 會不會有時候突然有「啊，我果然還是英國人啊」的感觸？
CB: 嗯... 怎麼說呢...
Cut: 比如說，特別喜歡紅茶之類的（笑）。（註：英國人好紅茶非常的有名，他們蠻瞧不起咖啡這種東西。不過 Bale 看樣子還蠻喜歡喝咖啡的）
CB: 沒，我並沒有特別喜歡...紅茶（笑）。我自己沒什麼感覺啦，不過其他人還是會把我當英國人看，我太太倒是常常說我是英國人。嗯...當我與英國人講話的時候，她尤其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兒時的講話習慣就是會不小心就漏了出來。我身在美國的時候，當然會以美國的講話方式應對進退，也會以美國的方式與人打招呼。但是一回到英國，我就會馬上切回英國的講話方式。嗯...只是...我的內心，就好像英國諺語所說的「男孩就算離開了祖國，那孩子的心還是會留在祖國」。所以，仔細的思考的話，我的答案就是 Yes，那是逃不了的，就好像是母親的臍帶一樣。我現在是英國人，以後還是英國人，但在美國我也不會因此而感到不自在。要是被他人以外國人的態度對待的話，我是會覺得不太舒服。

Cut: 原來如此。
CB: 講到這個，我最近上街時跟某個男人吵架，我老婆在我身邊聽著從我嘴巴溜出的一些詞後，就笑得停不下來。我罵對方用了 "Bollocks"（註：胡說八道，老英國英文。我記得英國人還很愛用 rubbish 罵人，也是胡說八道的意思）還有 "Wanker"（註：英國人才用的「渾球」之類的）她覺得我用的字眼都很可笑。美國人在吵架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拿用那些字眼罵人的（笑）！

Cut: 你很容易跟人起糾紛嗎？
CB: 沒有，但是就是有的時候會吵起來（笑）。
Cut: 對方知道你是 Christian Bale而故意要找你吵架嗎？
CB: 不，跟這個沒什麼關係（笑）。

Cut: 是這樣啊（笑）。還有，你擁有無國籍形象的同時，你也出現在好萊塢的票房作品（註：Shaft），也在類似 "Velvet Goldmine" 之類的歐洲作品中出現（註：導演的 Todd Haynes 是美國人，只是故事背景以英國為主），也常出現在藝術片之類的作品中，甚至有的時候還帶著演員不像演員的風格。而私底下，我們也看到你似乎與好萊塢保持著似近又遠的距離，你真正的想法是？
CB: 嗯，我在選角方面相當的謹慎，我希望當一個大家都猜不到我下一部會接什麼角色的演員。

Cut: 在日本，我們先上映了比較晚拍攝的 "Shaft"，現在才要上演 "American Psycho"。在這兩部作品中，你都扮演了討人厭的角色。雖然可能會有觀眾能看得出來 "American Psycho" 中隱含的幽默，但是在 "Shaft" 中你就是個很單純的壞蛋。要說現在的你已經成了「壞蛋的第一把交椅」應該也不為過吧？
CB: 呃...連續兩部作品都演了壞蛋，確實有被認為以後只能演壞蛋的危險... 對我來說，這樣的狀況真的不妙。當初我已經充分考慮過這樣的風險，我才會連續接下兩個壞蛋角色。應該說...那個時候我非常想要在 "Shaft" 中演出，因為我很喜歡 Samuel Jackson，我也很喜歡原先的「黑豹」系列。在 "Shaft" 中我飾演的 Walter Wade Jr. 是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真的是...大壞蛋一個，是一個所有角色都討厭的角色。在我被槍殺的那一刻，所有的觀眾似乎都快喊出「太好了，活該」（笑）。在 "Shaft" 之後我真的該選擇完全不同的角色才行。（註：所以去演了 Reign of Fire？）

Cut: 基本上我是非常喜歡壞蛋的，所以你要是繼續以「飾演恐怖份子都沒人可以演贏你」的方向發展，累積很多的壞蛋角色經歷最後當上壞蛋頂尖的話，我是覺得蠻有趣的。
CB: 確實，演壞蛋的感覺很新鮮。我是到最近才有這樣的感覺，在演 "American Psycho" 之前我倒是沒這樣想過。我還有興趣想多試試看演壞蛋，之後要當個恐怖份子應該也沒什麼困難（註：蝙蝠俠在某些方面來說，算是個恐怖份子吧？）。當壞蛋很簡單，而且還頗有趣，因為壞蛋要比好人更容易引起觀眾的注目，因為大家都會把注意力放在壞蛋上。（註：詳情請洽TDK）。因為我們不太有機會碰到那些讓你恨之入骨的壞蛋，但是我們常常可以遇到許多的好人。平均來說（註：Bale 一針見血的理論開始了），詮釋善良角色的同時，還要吸引觀眾的目光是需要相當的演技技巧的。跟好人比起來，因為壞蛋都比較顯眼，所以演起來也不太困難。（註：同感啦！）

Cut: 有沒有你今後想要合作的導演或者演員？
CB:我非常希望能夠與Steven Soderbergh （註：瞞天過海系列，Ocean's Eleven/Twelve/Thirteen 的導演）合作，他是個優秀的導演。

Cut: 您今天也是穿著西裝前來拍照，你的影迷們覺得你穿上西裝很帥氣。但實際上你私底下一般時候的穿著是？
CB: 我跟西裝完全沒有關係（笑）。因為演出 "American Psycho" 的緣故，所以很多設計師送給我一堆西裝。現在衣櫥裡堆滿了西裝，沒有一件是我自己買的。我私底下的服裝就是兩件褲子然後幾件Ｔ恤，就那幾件衣服輪著穿而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