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Q 2009 : A NICE QUIET CHAT WITH CHRISTIAN BALE (Chinese Translation)

Original Interview : GQ. A NICE QUIET CHAT WITH CHRISTIAN BALE

是哪一個熱情的演員會饑渴地談論他對藝術作品的想法？又是誰會在拍片現場睡著？為何 John Connor － 並非 Christian Bale － 要為了那聲明大噪終結者拍攝現場的怒罵事件背負排山倒海的責罵？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是太暴躁？還是對效率的要求？或者兩者都是？在我們有限的認識中，Christian Bale 憎恨訪談。他不覺得他需要提及他的隱私，而且他也認為隱私只會成為那些饑渴的娛樂事業記者們的俎上肉，進而侵蝕到他的演技以及作品故事的樂趣。再來，那也會讓眾人看不清楚事實的真相。

此次的開場白 － 「此時此刻或者是事情的原由？」－ 事情的真相不如哪些被忽略的真相有趣。我倆見面後握手問好後，我感謝他空出時間接受我的採訪，他只是回答「不客氣。」然後...笑了笑，那表情之後或者還有其他意思存在。就讓我們一起把這段訪問完成吧！現在，他看著我，至少他面向我，我看不到那對藏在雷朋太陽眼鏡之後的眼睛，因為今天他並沒有摘下那副眼鏡。我走向他遞上我的名片，片刻後，他收下了我的名片。握手的感覺，不算慵懶，也感覺不到男性氣概，有的就是堅毅踏實的感覺。他抬起下巴示意著室外的座位「要不要去外面？」我沒問題！

在室外的餐桌，他選擇處於陰暗處（這讓那些天網機器人更難尋找到他），他弓著背窩在椅子上，他的手還插在口袋中，手只有在他想要喝那杯低咖啡因咖啡時才會離開口袋（他對侍者說「這是低咖啡因的吧？我會抓狂的，要是我喝了...」）針對無數的問題，他的回答大部分都是片刻沈靜之後的「是。沒錯。」儘管做這些回答時，他抿著嘴，讓氣息消逝在轉動眼球以及清喉嚨之間的動作中。

我希望他准許我錄音，他答說沒問題。當我伸手拿錄音機的時候，我看到他左手食指的繃帶捲。他聳聳肩，用他另外一隻手作勢劃過那隻手指據實的說「我指尖受傷了。」應該是廚房的一場意外吧？此時，我覺得我應該繼續我的工作。此次訪談的重點之一，我們要與他談談今年二月初蔓延於網路世界中的那段錄音（不論是原來的版本或者是混音舞曲版），那場去年夏天他在『魔鬼終結者：末日救贖』拍片現場對攝影導演將近四分鐘的辱罵錄音。這個問題是必定要問的，他知道，我也知道。為了有勇氣跨到那一步，我試著模仿 Stuart Smalley 的聲音（註：美國某個影集的角色。再註：Bale 對女性採訪者比較溫柔，這個記者真可憐）問他那次的重創是否真的是「一場意外？」或者是因為「他的憤怒。」他說「都不是啊。」他以緩慢含糊又沈靜的語調花了幾分鐘解釋說明。當我抄寫著他的解釋時，我想不起來我是否已經寫了「越野機車的車禍」這個事項。Christian Bale 前幾天弄傷手指接受外科治療的原因，就是一場的機車意外。

（以下 GQ 代表 GQ Magazine；CB 代表 Christian Bale）

GQ : 你認為『魔鬼終結者：末日救贖』會不會大紅大紫？是否能告訴我們第四部的標題對這個系列的意義？
CB : 我討厭批評那些我無法認可的電影作品。不過提到這部『魔鬼終結者：末日救贖』，我們很難不去責怪第三部，它破壞了這個系列的整體性。對我來說，那宣告了這系列的死刑，告訴我們這個神話已經結束。

GQ : 因為你的陰暗以及不討喜的 Bruce Wayne，蝙蝠俠系列因此重生。Christian Bale 是否已經成為拯救動作片系列大戲、讓動作片回歸到嚴肅正統的救星？
CB : 天，那真的太好笑了。有一堆機器人做時光旅行的作品能有多嚴肅？大家要的不過就只是既酷且樂趣無窮的電影。

GQ : 別這樣，別讓嚴肅成為你需要道歉的理由。你是第一個表現出自己跟對手壞蛋一樣無政府及怪異的蝙蝠俠。
CB : 這倒是真的。我喜歡將人們認為愚蠢的東西弄得很嚴肅，我喜歡瘋狂，我喜歡背賦予那樣的任務。可是，這是一部機器人做時光旅行的電影。我總是謹慎地不胡言亂語以免誤導他人，避免把我們所完成的作品講得比真正的內容還要完好。每個人都跟你說，你是這個角色的不二人選。但如果你拒絕了之後，他們就會跑去找別人並又再次跟他人說他是不二人選。只是，當他們在你面前時，他們又會對你說，你是你同世代中最優秀的演員。

GQ : 老實說，GQ 決定把你放在同世代最優秀演員的第三名。
CB : 謝謝你們的誇獎。

GQ : 所以這就是 McG 說服你參與這個計畫的說詞嗎？封你為同世代演員中最優秀的？
CB : 剛開始他們要我演另外一個角色。我讀過腳本後我只覺得不優。不過，那個不敢坐飛機的 McG，飛到了英國來找我，但他還是無法說服我。我很老實的告訴他，他以前的作品無法證明他有能力重新開啟終結者系列。但是，我總是心懷感激，感激那些給我機會嘗試嶄新挑戰的人，而且我也願意與創造改變的人合作。只是沒有好的劇本就不會有好戲。最後，McG 再次與我接觸，要我演 John Connor 的角色。Connor 是個小角色，我只是對他說「這個傢伙沒有真實感。」

GQ : 這怎麼可能？
CB : 是的。Connor 家族是這個系列的重心。之後我人到香港，那時候『黑暗騎士』只剩下幾個星期就要殺青。我在一家茶館，有個當地導遊堅持一定要我去嘗他所泡的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茶裡面混了酒，半小時後我轉頭對我老婆說「嗯，我有點想要去接那個角色。」（註︰所以我說，他酒量真的很差！）所以我打電話給 McG 說「如果我們可以改寫劇本，可啊，讓我們重開 Connor 系列。」我覺得那個決定是對的，因為整個過程我們都很愉快。之後...該死，編劇幹得好！我從終結者以及蝙蝠俠系列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大部分的人會先假設，他們總是很怕錢會因你白白浪費，除非你真的準備好，不然他們不會真的開始動作。這就是為何很多人只想玩小成本電影的原因。以大成本來的來說，電影公司會事先決定，讓那些會讓製作公司脫離金錢困境的作品在特定的時間前上演。原先我還天真的以為，我們會以拍攝所需為由將上映時間往後提。不，那是不可能的。越來越多的打擊，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我經歷了一個未曾經歷過的拍片經驗，一段急速爆衝的勞力消耗。

GQ : 所以，John Connor 到底是誰？
CB : 呃，不像 Bruce Wayne，他不是個怪胎，他沒有精神問題。他身上有的是沈重的負擔，他很早就知道他會成為救世主，他是 JC（註︰John Connor 是 JC；Jesus Christ 耶穌也是 JC），你知道的。在早先的劇本中，我的角色身上會掛滿異教徒的護身符。我對他們說，丟掉那個餿主意。John Connor 的信條就是「沒有所謂的命運，命運是自己創造的。」當我在扮演他的時候，我總是把他母親的特質考慮進來。每個人都認為他母親是個瘋子，但是最後母親瘋狂的預言卻個個都實現。我感受到她的殘暴以及莽撞都遺留到 John Connor 體內。

GQ : 你是否將那場怒罵當成是熱情的表現。如果是，你是否扮演過比 John Connor 更激情的角色？
CB : 當然沒有。如果不是在拍那場戲，那件事情是不會發生的。老天爺，John Connor 與他妻子的那場戲，應該是整部電影中最激烈的了。

GQ : 我曾懷疑那場咆哮或許是你 Method Acting 的的一部份。「該死的你是不懂啊！」以及「該死的你到底懂不懂當你走在燈光之前，你正冒著犧牲所有人類倖存者性命的險」之間，是否是你演技上的需要？
CB : （不悅地嘆著氣）我會說那個咆哮的男人有一半是 John Connor，有一半是 Chirstian Bale。

GQ : 除了一些英國腔的轉音，那場怒吼中你維持著 John Connor 的美國腔。你在攝影機不轉動的時間你還是維持那樣的腔調嗎？
CB : 那是我的做法，因為我不擅長切換兩種腔調。如果我有辦法在每個 cut 之間切換腔調的話，我會那樣做。只是我沒辦法，所以我會維持同一腔調，除非，我能夠不斷提醒自己在拍戲間該有的腔調而不是單純只是在說話。聽著，我不是在找藉口，這不該有任何藉口。我覺得在我打給廣播電台時，我已經說出了所有我該說的話了。

錄音〔在怒罵錄音（真可惜，只有聲音）被公開後，Bale 打電話給洛杉磯的當地電台 KROQ。他告訴主持人除了那一週很悲慘之外，他覺得其他人所作的混音版本很有趣。Bale 用了十分鐘歉，他難堪的有如在進行一場活體解剖。﹞

GQ : 某方面來說，你道歉的感覺跟你的怒吼都含著激烈的感情。你真的很專心的道歉。
CB : 喔，真的嗎？我沒聽那段廣播。

GQ : 那就好像是，該死的你們是不懂嗎？我在道歉耶！
CB : 喔，沒錯。

GQ : 現在人們會不會用有色眼光看你？你知道的就像：喔！Christian Bale 在那邊，大家小心了。
CB : 別鬧了，沒這回事。

GQ : 你最喜歡哪一個改編版本？
CB : 有朋友送給我一版，那一版真的做得太棒了。我不得不說，他們的動力真的太驚人了。把這麼醜陋的事情改編成舞曲，那真的太美妙了。

GQ : 那你是否看過那個從牙醫院出來的小孩以及你的那個版本？
CG : 沒看過。

GQ : 結束這個訪談你回家後可以在 YouTube 上面打 "Christian Bale David Dentist" 試試看。
CB : 嘿，聽好了。我面對的不是個小孩，是個成人，一個比我還壯碩的成人。我並沒有欺負弱小。他有能力處理那個狀況，他也真的處理了。我們半個小時內就和解了。

GQ : 我覺得你看起來似乎...比較壯？你為了終結者有健身嗎？
CB : 沒有，我現在的體格跟電影裡面的沒差多少。我覺得 John Connor 應該要有戰士的精實體格。

GQ : 你為了電影健身或減重真的會讓人很擔心，因為你是在沒有動物性蛋白質的狀況下完成健身。
CB : 事實上，我在素食跟葷食之間遊蕩了好幾次。不過沒錯，那幾次主要的健身都是在我還是素食者的情況下完成的。

GQ : 你幾時開戒的？
CB : 我拍完 American Psycho 之後。

GQ : 是為了飲食健康嗎？或者是為了角色的演出？
CB : 有次我在多倫多，我一個人跑去看 Life is Beautiful，我走出戲院後，我變得十分渴望吃到血肉。打從七歲開始茹素後我從沒有這麼想要吃到血肉，那是一股無法抵擋的慾望，我沒辦法拒絕那樣的感覺。我跑了幾家餐廳，不斷地找，然後我幫我自己點了一客充滿血水的牛排。那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吃到肉。

GQ : Life is Beautiful（美麗人生）？
CB : 沒錯。

GQ : 那說得過去。
CB : 對吧。

GQ : 你曾說過如果你沒達到對角色的承諾，你無法將演戲視為工作。這是不是一種暗示，暗示說電影明星只要表現得荒誕，就可以賺取高額酬勞？比如說，你不過就只是穿著披風。或者你想表達更加嚴肅的的內涵 － 你要去承受的不只是要將戲演好，而且你還想要測試自己的能力。
CB : 我想做的絕對是測試自己。聽我說，在我開始對高額的酬勞產生罪惡感之前，我早就是以這種態度來對待我的工作。多年前我就已經知道，我要是無法完全兌現我對作品本身的承諾，我就無法感到...滿足。沒錯，很弔詭卻又現實的就是︰越簡單的角色所拿到的酬勞越高。我已經走進一個範疇內，一個不管我做了多少我都不配拿到那麼多酬勞的領域中。但那沒有什麼不對，因為如果你不做，也會被別人拿去做。而且 － 他們無法辦到你可以為作品的奉獻。只是，你有資格拿到那麼多嗎？想得美，沒有。

GQ : 你曾形容過你為 Machinst（黑暗時刻）的所作所為 － 你饑渴的第三個分身 － 所謂的平靜。你可以跟我們說解釋更多嗎？
CB : 我想那就是一種將對食物所帶來的渴望轉換到...其他的喜樂當中。所以你將注意力轉換到心靈，那就真的只是去駕馭心靈。這帶給我無限的平靜。很多時候，當我們放進太多的能量進到體內時，你會因此而緊張。可是因為我沒攝取任何的東西，我就只能處在缺乏能量的狀態中。這聽來或許有點怪異，我甚至沒有氣力睡太多。那缺席的能量被另外一種能力取代，一種可以讓我沈穩緩慢地集中精神好幾個小時的能力。生理上，我非常地和緩 － 因為我無可奈何 － 心靈上我卻非常的銳利。處在那種狀態是非常美好的經驗，在家人習慣了我那可怕的模樣後，他們也很喜歡那樣的我。

GQ : 你喜歡那種狀態的理由是？
CB : 質樸，Machinist 改變了我，我深刻地體驗了那種愉悅。除非是演戲上的需要，不然我根本不想發聲吐出任何一個該死的字語。一整天...沒做任何事，就只是靜靜地杵在原地。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我很怪異，因為當他們站在我旁邊的時候他們就會想「我們怎麼不交談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間分秒過去，我就是不發一言，甚至也不跟導演的 Brad （Anderson） 交談。之後就是，好，我聽到 "Action" 了，輪到我說話了。這就是很單純的滿足感。現在我會在拍片過程中睡著，我曾在一場戲的中間睡著，他們甚至得把我搖醒，因為我錯過了我的台詞。

GQ : 真的嗎？
CB : 在『蝙蝠俠︰開戰時刻』中，我第一次跟 Michael Caine 及 Morgan Freeman 對戲的那一場。（註︰應該就是蝙蝠俠中毒後被阿福救回去後躺在床上的那場）我應該醒過來的，但我卻在躺下之後就睡著了，我甚至沒聽到 "Action"。Michael 與 Morgon 說著台詞，我本來也該加入對話的。在 Michale Caine 戳了戳我的側身後〔Bale 用完美的腔調模仿 Michael Caine 的腔調說〕「瞧，他睡得有夠死，他睡得有夠死！」

*****

在『蝙蝠俠︰開戰時刻』拍片過程中睡著，在『魔鬼終結者︰末日救贖』拍片過程中怒罵。這兩極的現象，就跟第一天與 Bale 約在早上的第一次訪談以及第二天下午在同地點進行第二次訪談的差異類似。昨天，他深奧難以摸索，今天的他少了那副雷朋太陽眼鏡。他修剪了他的鬍子，他的皮膚緊實光滑，有如寶石的切割面般他臉色也顯得開放輕鬆。他的服裝經過熨燙而且貼身。就算是一個受難三十多年被人從沙漠中拯救出來的人都可以知道︰這就是電影明星。

他走向我，用眼神跟我問好，笑著。今天 Bale 唯一不想碰觸的話題就是他去年七月在『黑暗騎士』倫敦首映前所發生以言語侮辱母姐的事件 － 同月，他在新墨西哥的『魔鬼終結者︰末日救贖』的拍片過程中怒罵工作人員。他用手指受傷的事情中斷了這個話題。這個資訊或許沒什麼用處，不過在英國，口語侮辱是可以造成法律上正式的侮辱 － 後來因罪證不足而無罪釋放。對於其他的話題，Bale 都用著和善的態度面對，不管是他兒時的拍片經驗，或者是他最討厭的攝影。

不過這些都是因為他遲到十五分鐘的正式道歉之後發生（沒錯，非常熱切地道著歉）。（「我無話可說...都是我的錯...抱歉，真的很抱歉...」）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聽過幾次 Christian Bale 的那段錄音，對那段錄音的所帶來的恐懼已經淡化。那段錄音成了歌劇般存在。我最喜歡的一段歌詞，被覆頌兩次的歌詞（都是為了強調以及壓倒那情緒豐富的忿恨尖叫）︰You're a nice guy（你是個好人）。大嚷大叫沒什麼用。所以我針對這件醜事，以機密的口氣道著。

GQ : 你是個好人，Christian，你真的是個好人。不過講真的，老兄，你跟我，我們都該表現得更專業。（註︰這是 Bale 怒罵中的其中一段）
〔Bale 尷尬的笑著並點頭示意讓我們知道現在拍照是他同意且合法的。〕

GQ : 所以...撇開你扮演的角色，你是否曾經在肉體上測試自己，甚至讓自己陷入危險？
CB : 當然有，雖然那並不需要花我太多的體力，也沒有太危險。我曾住在一個地方，那地方有一大片森林。從我八歲開始，我便喜歡單獨在深夜裡到林中散步，大概都是在午夜十一點左右，我會慢慢地深入到林中。那真的很恐怖，而且不管後面有什麼聲響，我也不准自己往後看。那就是我想要體驗的，深入到某處的恐懼，那種你未曾體驗既徹底卻又無法跳脫的恐懼。我不准自己往後看，不准自己東張西望，就只是一味地往林中走去。我非常享受那種感覺。

GQ : 你說享受？
CB : 我從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啊。

GQ : 什麼事？
CB : 就是我不想處於舒適當中，我只想面對我所處在的困境。

GQ : 那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是說，拜託︰八歲？你那個時候甚至還不知道會在『太陽帝國』演出呢。『太陽帝國』的時候，你是？
CB : 十三歲。

GQ : 你童時的表現與 Haley Joel Osment（註︰A.I. 以及 Sixth Sense 的童星） 可說是不相上下。你的感想是？
CB : 十分極端。我不是在想著「我受夠了，我想跑了。」不然就是快樂地享受每一刻。就算我討厭演戲時，命中註定我就是得繼續吃這行飯。

GQ : 啊？
CB : 因為我強烈地感受到 － 一些警訊提醒我要開始注意一些事情。你想，當你開始意識到每個人都認得你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彆扭。我很習慣於把自己藏起來。十幾歲的青少年總是會想盡辦法引人注目，讓他人覺得自己的重要。對我來說，我只希望能夠消失在背景中，讓大家看不到我，讓自己消失。

GQ : 鉛筆還有橘子。〔Bale 小時候有名的事件之一。巴黎的『太陽帝國』公開宣傳中，Bale 以鉛筆戳著橘子回應記者的問話。之後他就逃了。〕
CB : 是啊，對。不過你想，誰會管那個？誰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沒有人想聽那些牢騷吧？

GQ : 回到森林的話題。那與你為了兌現你對角色的承諾是一樣的心態。Machinist 還有『搶救黎明』，你都是以一樣的態度...嘗試著自己的極限。
CB : 部份是。

GQ : 你享受的是你在林中感受到的恐懼，還是離開森林後的感覺？
CB : 我都喜歡。對一個八歲的小男孩來說，我體驗到兩件事︰我心中充滿恐懼而且很不舒服，同時，我享受那種感覺，另外還有我還繼續待在森林中沒逃離森林的心態。我在『頭號公敵』（有關胡佛緝捕由 Johnny Depp 飾演的 John Dillinger 的電影作品，將於七月上映） 中扮演 FBI 角色 Melvin Purvis。Melvin Purvis 墓碑石上寫著優美的墓誌銘。有一次他待在 Al Capon 的旅館內與 Al Capon 遭遇，子彈穿透窗戶，他們兩個低身下來躲過子彈然後再次向對方開槍，看著對方。之後 Capone 對他說「他們是來找你的還是來找我的？」沒人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事。他經歷了許多類似的時刻，他經歷過的很多很多，不管槍戰或者是成為黑社會們的第一獵殺目標...我請他兒子幫我翻譯在他的墓誌銘上的拉丁文 － 「恐懼總在我心中，但我不曾逃離。」當時，他承認了他心中的恐懼。在那個時代，能坦白心中的恐懼是個勇敢的行為。新聞媒體都稱他為緊張大師 Purvis。那就跟我在森林中享受恐懼的道理是相同的。生命帶給我恐懼，但是我不會逃離我也不會往回看。我只會往深處步入，直到我走出一切。

GQ : 那很有趣。人們聽著你的怒罵時，他們只會認為你全世界最自負的傢伙，或許你真的就是。你是好萊塢的一線演員，卻不介意當配角，你不介意讓其他人飾演討喜的角色，就像『決戰 3:10』的情形一樣。
CB : 是啊，Russell（Crowe）跟我的戲齡相近，但是他絕對是搶戲高手，我只想說我很喜歡被搶戲的感覺。我覺得能夠沈靜地待在背景中，不需要成為注目的焦點是一件迷人的事。當 Russell 的角色知道我的角色的目的之後，從某一個角度上來說，角色的比重因此對調了。他還是第一主角，但他卻也開始喜歡上那段（消失在背景中的）旅程，我開始變得重要，那感覺幾乎要把我逼瘋 － 最後，我成了比他還要瘋狂的角色。我在『頭號公敵』中也是配角。Purvis 是逮住 Dillinger 的重要人物，但是電影的主線是 Dillinger。

GQ : 你是覺得將角色表現出色的話就能娛樂觀眾？還是說純粹地深入到角色中才能夠娛樂觀眾？
CB : 那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你知道的，有種電影，角色不是裡面的演員而是那些電影明星，他們只要以酷酷地姿態貫穿整部戲就夠了。這就是我要講的。表演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揭發真我，而我能做到的就是將自身完全湮滅而成為角色，那就是我最終極的目的。嘿，你知道嗎？我開始覺得我的話越來越像蠢了，老是在談演技，我們可以不要談這個了嗎？

GQ : 拒絕當電影明星的感想，從一位擔下兩部大型動作片重任的人口中說出來，那真的是很有趣。
CB : 是啊，我很反常我知道。

GQ : 你最欣賞的 Method Actor（註︰Bale 被很多人稱為是 Method Actor）有誰？
CB : 我答不出來，因為我電影沒看太多。我不是因為喜歡電影而成為演員，我成為演員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把自己放在他人的處境中，然後研究角色。

GQ : 對你來說那不是商品，你是融入其中。
CB : 沒錯。

GQ : 你沒考慮過參與喜劇嗎？
CB : （警戒的態度說著）我覺得 American Psycho 很有趣啊。

GQ : 好，讓我們到此為止。
CB : 不，等等 － 我可以說一些話嗎？我想說的是，很久以前我就受不了，我討厭拍照。他媽的我完全不能忍受。你拍到照片中，有一半你只會看到活像被人抓去打破傷風疫苗的我。真是夠了！在『黑暗騎士』宣傳的時候，有一場時尚活動他們要我去參加，當初我沒膽說這種天殺的粗話。如果我這樣講的話，我當初就不用去參加那個活動了。

GQ : 是...
CB : 那場活動 － 那根本就不是蝙蝠俠，那根本就是 Bruce Wayne。我說「瞧！那是 Bruce Wayne 穿著那套衣服。除了 Bruce Wayne 才配得上的高級質料衣物還有髮型之外，他看起來跟 Christian Bale 根本沒兩樣。拜託！」我每次都想說我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做，講真的每次我看到那張照片（註︰他講的應該就是他幫亞曼尼拍的那張照片），我就覺得很我快吐了。

GQ : 是...
CB : 我要說的是，我絕對不會去當模特兒。如果我真的去當了模特兒，你就知道我缺錢缺瘋了。好嗎？

GQ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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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一︰他酒量真的很差。原來 T4 是在酒後亂性接下的！
感想二︰他接受訪談遲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是故意的嗎？
感想三︰他可能有低血壓，所以第一天在早上的採訪才會情緒差。而且他也說過他的興趣之一就是睡覺。記者大哥們（大姊們比較安全），要跟這位大爺約訪談請約下午。
感想四︰有可能這位大爺準備了很多謊話給那些問他為何要接演 T4 的人。而酒後亂性是其中一個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