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k Stage: Contender (Chinese Translation)

原文："Contender" by Back Stage
（注意：裡面的譯名會因為我本人對於電影譯名的喜好而選擇要使用原文還是台灣譯名）

角逐者

如果明年 Christian Bale 拿到了影劇學院的獎項 --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 他首先要感謝的會是他女兒。他帶著女兒上學，Wahlberg 與 Bale 的女兒上同一所學校，Bale 因此有機會走向 Mark Wahlberg。Wahlberg 多年來致力於一部名為 “The Fighter” 的電影，內容敘述一名 “Irish” Micky Ward 的拳擊手在強勢家庭壓力下離奇的故事。Wahlberg 理解他要名完美的演員演出 Ward 的同母異父兄弟 Dickie Eklund，他是 Ward 的教練，也曾經是實力堅強的拳擊手，卻因為毒品造成身體殘缺。「我第一次看到 Christian 的時候」Wahlberg 回想起他們的相遇「我就是『媽的，我知道要找誰了！』」（註：Dickie Eklund 這個角色先後經歷 Matt Damon 以及 Brad Pitt 接手，但最後都不了了之。Bale 接手 "The Fighter" 的消息我記得也是在去年四、五月 T4 前後才傳出來的。七月他宣傳完『頭號公敵』之後沒多久就開拍了。）

不久之後，Wahlberg 與 Bale 兩個人花了時間到位於麻省的 Lowell 熟悉那對兄弟的生活以及家庭，那是 Ward 與 Eklund 仍然在住的城鎮。Wahlberg 與 Bale 得找個導演導戲，Bale 建議 David O. Russell 為人選。David 與 Wahlberg 曾在『奪寶大作戰』與『心靈偵探社』合作過。Bale 回想起當初的情形「Mark 說，他不希望讓我有他都只想跟他的好兄弟合作的感覺，但我回他說『不！打個電話給他』於是我們找他來談，這是個對的決定。」劇本成形的期間，Ward 和 Eklund 在洛杉磯 Wahlberg 家裡待了幾週。「我們每天都見面。」Bale 表示「我們就是一起訓練揮拳，還有到處晃。」他的付出有了回收，12/10 這部電影即將上映（註：12/10 美國限定戲院上映，12/17 美國全國上映）。Bale 的 Eklund 與他本人相差極多，他所扮演的角色因毒品而身體殘破，Bale 看起來憔悴蒼白，他嘴裡裝上假牙，他稀薄的後腦勺上有一圈禿髮。不過，他的表現已經超越了肉體的改造，他深刻地鑿進榮耀時刻當下卻失去自我的角色靈魂中。在他深陷的眼睛背後隱藏著難以捉摸的智慧，Bale 完美的捕捉到 Eklund 對兄弟的妒忌、自私、支持以及關愛 -- 這些情緒時而混雜著一起出現。

即使在 23 年前他以十三歲之姿於 Steven Spielberg 的『太陽帝國』出道，這次的演出對 Bale 來說仍然是一次才華與變化的考驗，即使如此他還是可以帶給觀眾驚喜。早年，這名出生於 Welsh 的演員看來似乎很堅決地想在小規模怪誕電影，如："American Psycho" 以及 "The Machinist" 這類的作品以避開步上好萊塢星光大道的安排，但那只能維持一時。曾經，他的資料在網路上下載數字冠於群星，這樣的過去讓他羞愧到幾乎無地自容。當大家以為他在嚴肅的獨立電影世界中已經站穩地位的同時，他卻簽下了由 Christopher Nolan 執導、影史上最受重視的系列電影，因此他成為蝙蝠俠。在那之後，大家再也猜不到 Bale 下一步要怎麼走：他可以與 Werner Herzog 合作拍一部小規模戲劇『搶救黎明』，但又在票房動作片『魔鬼終結者：最後救贖』中成為主角。（註：T4 他並不是主角，他只是大牌的那個）

或許 Bale 抗拒安逸於某特地類型角色的做法使他被業界定義為難以捉摸，這或許也是他為何在訪談中總是坦白且咄咄逼人的原因。在 2010 年十二月份 Esquire 雜誌的訪談就是一例 -- 訪談的內容讓讀者感覺到他的嚴肅認真。他的才華還是毋庸置疑，與他共事過的人總是坦然地表示對他的讚賞。在最近一次 "The Fighter" 的試片中，當初曾與十八歲 Bale 一起合作在 "Newsies" 演出的 Robert Duvall（註：Newsies 中扮演報社老闆那個伯伯？）回憶說「當初他就是個嚴肅強烈的男孩，他也是個優秀的演員。再看看今日的他，很難相信他變得比以前更加精良。他在 "The Fighter" 中的演出非常耀眼。」Duvall 說道。每當討論 Bale 時，「嚴肅強烈」的字眼就會出現，因為那是他的方法也是他的認真。

在螢幕上的 Bale 或許就是強烈嚴肅，但私下的他非常地親切友好而且隨和。他的體重回到了他的標準，他臉上有層厚厚的鬍鬚，那頭長髮讓大家回想起 1999 年他在一齣電視電影中扮演耶穌。他在拍完 "The Fighter" 殺青之後就沒有修剪他的頭髮（註：他其實先把整個剃光光然後重新蓄髮），他說他喜歡在角色之間讓頭髮恣意生長，以防角色需要他的特定造型。他也常被形容 -- 另外一個屬於Bale 的形容詞就是 -- 惡質的風趣。在宣傳兩名魔術師對決的電影『頂尖對決』期間，他不時被問起分辨雙胞胎角色的方法。在一次的試片中 Bale 不留痕跡諷刺地回答一名觀眾的提問「我非常希望其中一個可以都帶著紅帽子，只是 Chris 不允許。」也有人要他演部喜劇，他無表情的回答說「我拍過啊，"American Psycho"。」2008 年當 Bale 嘲弄一名在『魔鬼終結者：最後救贖』工作人員（註：那是很重要的攝影導演，不是個小工作人員）的聲音檔流出後，位於洛杉磯的一個晨間電台節目嘲笑著他的失控。Bale 後來打電話到電台與節目討論一番，因為他說「他們讓我笑了。」 （註：大家都說那是 Bale 的公開道歉。只是 Bale 說他在那次的 Call-In 絲毫沒有使用任何道歉相關詞）。眾所皆知的傳言之一是他在拍攝 "The Fighter" 期間總是在換場時消失，他只在需要他的時候如鬼魅般出現。聽到這些 Bale 總難隱其笑容「我喜歡那些流言」他點頭繼續說「有些流言真的棒透了，我寧可不去澄清，然後我就能夠嘲笑那些流言 -- 不是所有的流言都好笑，不過大部分的都很有趣。」請他挑選出他最喜歡的離譜流言，Bale 停頓後說「那其實不算是個流言。有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以為我主演『末代皇帝』，它剛好與『太陽帝國』同時間上映。」

在拳擊場上

即使 Eklund 這個角色將 Bale 領進螢幕上的黑暗，這也給了機會讓他表現他的幽默感。生來就善於創造故事的 Eklund 不只因為他駭人的行為而帶給大家歡笑，再加上他的動作，如：為了躲避母親，他老是從毒窟窗戶往外跳。對 Bale 來說，那種輕挑不羈的模樣是這個傳奇故事的精華所在。「悲劇總是伴隨著喜劇出現，Dickie 就是個最佳的例子。」Bale 說「實際上我們得壓低喜感，因為我們怕觀眾會不相信那些發生在他身上的瘋狂過往。」

學習 Eklund 的聲音是必要的工作 -- 他的聲音不是只有 Lowell 腔調（註：Lowell 那帶聽說保存著一些英國的傳統腔調，所以這對 Bale 來說是還好），還有屬於 Eklund 自己的語言，Bale 稱它為 Dickinese（Dickie 語）。Bale 將 Eklund 會使用的自創片語以及單字彙整成一個檔案夾 -- 香煙(cigarettes) 稱為 "teeps"；他也常以 "quaka" （這也是他養的狗的名字）去代表很多的東西，那是個名詞也是個形容詞。「我跟 Dickie 會在片場聊天，周圍的人都聽不懂我們兩個在說什麼。」Bale 開心笑著說「我們還是得將 Dickie 語調整的更低調，不然我們整部電影都要上字幕。」

Bale 說生理上的改變其實是比較容易的。他最有名的是減掉 63 磅演出 "The Machinist" 中著了魔的角色，他當初說他再也不會為了角色去減掉一大堆體重。提及這件事時，Bale 微笑說「對啊，我要告訴你我的記性其實很差。」（註：-_-; 這傢伙！狡辯！）他補充說減重是必需的，因為 Eklund 是次中量級的拳擊手。「我沒有想太多，我只知道我比次中量級重很多。我於是開竅了。『喔！我又得幹同樣的事情了』」問他如何減重，Bale 說他沒有周詳的計畫。他表示說「我常跑步，我禁食，就是這樣而已，我一天到晚都在餓肚子。」

讓人驚訝的是，他在髮型上的改變多於他體重的改變。「我們談論過那圈禿髮，製作人很擔心我把頭髮剃成那樣。」（註：因為要是他頭髮真的禿了，製作人可能會被他的保險公司告。他還要演高譚市花花公子的。應該是這樣的關係所以製作人很擔心）他解釋說「只是我就是看著 Dickie 照片中的那圈禿髮。」另外，36 歲的 Bale 希望能夠看起來比 Wahlberg 年長（註：Wahlberg 長 Bale 三歲），因為 Bale 演的是他的兄長。「所以某天我跑到髮型設計師那邊說『讓我們剃了它吧！』而髮型師回說『我得打個電話給製作人』我說『如果你打了電話，我的頭髮就剃不掉了。要是我們剃了它，大家也只能選擇接受了。』所以我們就剃出了那樣的頭髮。」問他當製作人看到他後的反應，Bale 滑稽地模仿著說「喔！這太有趣了。所以你就是給我這樣剃下去...」（註：他背著製作人做這些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搶救黎明』時他背著製作人不用替身靠繩索上直升機。『黑暗騎士』時他推開替身站在西爾斯塔邊緣）

Bale 以前從沒有機會向他所演出的本人請益（Dieter Dengler 在『搶救黎明』開拍前就已經過世），他說他很喜歡與 Eklund 消磨時間。Bale 熱切地說「我非常喜歡 Dickie。他像個來自火星的人，實際上要是我把 Dickie 的事蹟都演出來，大家一定會說『天，這傢伙太扯了！這是在幹嘛？他在演喜劇嗎？』在 Bale 享受成為 Eklund 的過程中，Bale 卻坦白說他開始擔心將 Dickie 的事蹟呈現在大螢幕上 -- 特別是他吸毒的模樣還有他在監獄中的作為。「這已經是他很久遠的過去。他懷抱著以前的爛攤子仍繼續走下去，他的人生有如雲霄飛車，那會帶來一些輕視眼光。他不是一個想像出來的角色，我真的很擔心。但是他振作了，他也非常顧家，我只希望觀眾可以理解這是過去。」（註：我想這也是為何 Bale 在宣傳期間這麼替 Dickie 廣告。他可能怕 Dickie 會被他人用異色眼光看待。）Eklund 看過電影了，談到 Eklund 的反應，Bale 說「聽著，我們還在討論，我並不知道我到底是會吃一拳還是會得到個擁抱，不過我臉上至少沒多道傷疤就是。」

方法演員

Bale 不愛談論兩件事情。一是他的私人生活，二是他演技的過程。不過，他是個要命的優秀演員，大家都想知道他演技的祕密。他不曾受過正統的演技教育，雖然他記得在他還是個小孩時曾在 YMCA 上過一堂演技課。「那堂課不過就是要你假裝自己是顆煮熟的蛋。」他說「那很有趣。」他與方言指導師 Francie Brown 持續合作約十年。「在拍片現場我身邊不會有方言指導師，我是在事前就準備好。」這名演員說著。（註：Francie Brown 曾說過 Bale 一定會在電影開拍前就把工作作好）

Bale 說他總是改變他的演技方式「我根本不知道何謂『方法』，真的。方法演技意指一種特定的、一種名為 Stanislavsky 的方式。我不能說我是依照他的方式，我根本不知道我怎麼做。事情就是在我對角色的承諾開始，然後我就是『他媽的！我又忘記該怎樣演戲了。』之後每次我就是從那個點開始，然後重建我的過程。」而所謂的「過程」，他就是說「只要感覺對了。」每部電影的方式都不同「有時候要做什麼很清楚，要做哪方面的研究也很清楚。但有時候，你只是迷失在其中。」在 "The Fighter" 中，他明白他得在拍片期間都待在 Eklund 的聲音中。「為了 Dickie，我得這麼做，因為我沒有切換的能力。」只是，他只是聲音停留在角色中嗎？還是說他連人都在角色中？Bale 反覆思考後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另外一件與演技相關讓他不想回首的就是試鏡過程。他講著「因為試鏡中的我糟透了。最佳狀況就是導演說我爛透了卻還是雇用我。然後他們會告訴我說『你真的很爛，但是我相信你辦得到。』試鏡根本就不像工作，有些演員在試鏡時表現得很好，上場後卻不知道該如何演戲。」Bale 坦白說好幾次在前往試鏡的路上，他隨後開車掉頭回家的經歷。不然，他就是會在休息室中待到最後一刻。「那真的很糟。進了試鏡室之後，有時人們會變得十分無禮，指使你做那個做這個。更不幸的，有些人對待演員有如對待狗屎，除非有人對他們說演員們表現得很好。而隨後，他們會立刻給演員尊嚴與尊重，事情大部分都是這樣。」（註：據我所知 Bale 有參與試鏡的就是 Batman Begins 了，Batman 之後我覺得他應該不太需要試鏡了。Bale 的試鏡表現實際上影響了 Batman Begins 的方向與內容，雖然 Bale 是導演 Nolan 第一個見面的演員）

他說他很懂怎樣與拒絕相處，他要不是笑以待之就是將拒絕當作燃料督促自己。如 "American Psycho"，他非常想成為由 Mary Harron 執導 Bret Easton 筆下的 Patrick Batman。「大家都叫我別接這個角色，除了導演之外。」他回憶著「Mary 告訴我說他們（註：指製作人或者是金主）告誡她不准再提起我的名字。Bale 與後來的經紀公司 Patrick Whitesell 開會討論。「他說『敲定了！』我說『怎麼回事？我跑遍了整個業界，每個人都告訴我他們盡力了，你卻告訴我說事情敲定了？』他回答我說『別擔心，你不需要知道怎麼回事。』一週後，他幫我談好了，角色到手了。」Whitesell 與 Bale 維持了十年的經紀關係（註：印象中 Bale 去年還是今年換了經紀公司）。我們問他為何他如此執著於 Patrick Bateman 這個角色。Bale 坦言「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想把角色給我的關係！」他笑著繼續說「當然還有其他理由 -- 我很喜歡那個故事。我第一次讀劇本時，我又是哭又是笑。但世上最能激發鬥志的就是被拒絕這件事情了。」

事情發展至此，Bale 絲毫沒興趣討論因為 "The Fighter" 所帶來震耳欲聾的奧斯卡呼聲。說出來可能沒人會相信，Bale 不曾被影劇學院提名過。在我們提出這個話題時，從視覺上我們就能夠看出他的不快。「當然，我知道有人在討論。」他老實地說「有其他電影人打了通電話給製作人，他們要確定我聽到那些呼聲。但我也知道之後會有人說他們不喜歡我的演出。」我們試著深入探討，他最後說「這麼說吧，我們不該討論這種話題。因為不管我給你們怎樣的回答，我都會變成個自大狂。你會說你根本不在意嗎？拜託，怎麼能夠不在意？那是種奉承，喜歡被奉承是人性。如果我回說『我真的很想得獎』拜託，你以為你是哪號人物啊？這個話題怎麼樣回答都不對。」

就如他向來的風格，Bale 只想讓他的工作成果替他發言。

鏡頭之外

- 花了 33 天拍攝 "The Fighter"。他花了最短時間拍完一部名為『暴力衝擊』的作品，共 20 天。

- 最近的作品有與強尼戴普合作的『頭號公敵』，『決戰 3:10』還有 "I'm Not There"。

- 他說他不會搭理他演出作品的票房。「在『蝙蝠俠』之前，我從不在意電影的票房成績。看來，票房真的很重要。有人喜歡那些小型電影的話我會很高興。若能夠在雜貨店遇到有人告訴說『嘿！我很喜歡你在 ... 中的表現』的話，我會很高興。我一直在等著有人來告訴我他們喜歡『蝙蝠俠』，只是他們都只告訴我他們喜歡一些觀眾只有小貓兩三隻的電影。我喜歡那種感覺。」